书是用来看的，不是用来砸人脑壳的，而笔是用来写画的，不是用来戳人眼珠子的。
这么简单粗鄙的道理白芷自然明白，所以他思索着空间主人将这两样东西存放在圆台上，存放在这星空之下光柱之中的用意。
如果说谜题藏在这本高等数学之中，那么解题以后就要将答案写下来，所以就要准备一支笔。
白芷忍着饥饿，再次翻开这本书，只是这一次，他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课后习题上。
高数书里每一章节的最后都有几道课后习题，而这些习题排布密密麻麻，留下的空位只勉强能让学生写下最终答案。李天才是个努力家，这些课后习题的空白处都留下了他解题的答案，只不过先前白芷一扫而过，并没有去验证这些答案是否正确。
但在开始之前，有件事不得不去解决……
“两位姑娘，在下……在下先离开一会，很快就回来。”
龙伶玉和龙伶雪诧异地抬起头，敏锐地发现白芷似乎在隐忍着什么，双脚有些不安分地微幅动着，两人便立即明白了：“白公子，要不我们背转身去，你稍稍离远一些就好。”
人有三急，这么长的时间里只要是正常人肯定需要排泄，而白芷又是无法修行的正常人，他认为这种粗鄙的行为不能当着二女的面前进行，于是打算离远一些，最好是到这平台的边缘。
但这个世界没有食物，也没有自来水，有限的体力必须更有意义地使用，所以龙伶玉和龙伶雪不想让他走太远。
“两位……”白芷欲言又止。
二女知道他想问什么，噗嗤一笑：“我们有法子，不必在意。”
她们是修行者，而且是知命境界的大修行者，虽然做不到服气辟谷，但控制水分的排出并不困难。
解手回来，白芷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，伸手想去捧起那本高数书，忽然想起自己没有洗手，这似乎是对仙人前辈遗物的大不敬，但他又马上说服了自己。
连喝的水都没有，还去考虑洗没洗手？
于是他拾起那本书，拾起那支笔，开始低头钻研。
一方面，如果说这片空间的主人留下了仙阶至宝，而为了考验夺宝之人设置关卡，那么解谜的线索最可能隐藏的地方便是这本高等数学。另一方面，既然那人有心让至宝重现世间，选择它的新主人，那么这个难题必然不是死局，而且一定会有提示。
先前第一遍看书的时候，白芷并没有确认天衍道人写下的答案是否正确，因为验证它们的正确与否需要一点时间，而现在，白芷需要从这一点切入，寻找破解难题的线索了。
虽说要将整本书所有习题的答案验算一遍，但对于白芷来说并不是太过庞大繁杂的工作量，因为他不仅聪慧，还脚踏实地，这些课后习题他当年就全部做过，而这不过是上学期的事情，许多解题的思路和答案都还有印象。
自天穹落下的一颗颗流星不停撞击着透明的防御结界，爆散成绚烂的万千光点。龙伶玉和龙伶雪还是没能恢复哪怕一点实力，却能感知到那个结界正变得越来越虚弱，不知道还能抗住几次流星的冲击。
她们不安地看着白芷如老僧入定的背影，默默在心里祈祷着，为白芷鼓劲。
这次书页翻动的速度慢下来了许多，白芷的视线更多时候会停在一处，逗留数十秒到数分钟不等，唇间低声吐出让龙伶玉和龙伶雪难以理解的单词，右手食指偶尔还会在地上写画。
姐妹俩可以肯定的是，白芷在地上写的不是符，而是在那本书上出现的奇怪符号。这是她们无法理解也无法介入的战斗，所以她们只能相信白芷，并尽可能不去打扰他的战斗。
白芷不知道，他这第二轮看书，便是看了外界整整半天的时间，因为专注，腹中的饥饿感并没有来得强烈，而因为之前解手一次，体内水分本就不多，自然也没形成什么尿液。
然而书页翻过大半，他只觉得口干舌燥，喉咙处如灼烧一般，气流掠过干涩的气道，刮得刺痛。
又过了一段时间，书页翻动的声音彻底停歇，白芷的上身晃了晃，突然向一旁栽倒。龙伶玉和龙伶雪大惊，马上将他倒下的身子扶住，只见白芷双唇干裂冒血，眼中神光涣散，嘶哑的声音重复着一个字——
“水……水……水……”
可这方世界，哪来可以饮用的水呢？可别忘了，龙伶玉和龙伶雪来到此间，也是滴水未进！
龙伶玉放弃了语言，直接用眼神询问：“雪雪，怎么办？”
两人可是双胞胎姐妹，二十多年来一同长大，这点默契理所当然。
龙伶雪眼帘低垂，瞳孔快速游走，显然正在努力思索办法，喉头因为紧张而不自觉地发出咕嘟一声。
忽然间，她愣住了，而龙伶玉眼中也有了光。
姐妹俩抬起头，互相确认了眼神，默默点头。
龙伶雪忽然俯下上半身，将鬓间的发丝撩到耳后，缓缓凑到白芷面前，丰润的双唇血色虽淡，但依旧不掩其娇嫩。她闭上眼睛，动作稍稍停顿了片刻，嫩白滑腻的双颊染上了红晕。
她不再犹豫，将薄薄的樱唇印在白芷的双唇，用舌头撬开关口，向白芷的口腔渡入津液。
白芷确实高估了自己的身体，他以为怎么着都能撑到自己将整本书的习题重解一遍，却没想到眼前突然一黑，身体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，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。
后背没有撞上坚硬的大理石地板，而是落在温暖柔软而带着点弹性的躯体上，闻着萦绕鼻间的幽香，他可以确认是那对姐妹花中的某人接住了自己。
又过了一会，朦胧的视线中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逐步扩大，唇上传来陌生而熟悉的触感，紧接着，冰凉而略稠的液体顺着那道缝隙流入嘴中，滋润了早已干涸的土地。
白芷的意识并未完全清醒，他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，却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，可身体的反应最是诚实，他想要更多，于是他的双唇不由自主地掠夺更多的湿润。
龙伶雪感觉到他的渴求，毫无保留地奉献着自己，只不过一口津液很是有限，当全部渡入了白芷嘴中，龙伶雪猛地抬起头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。
“水……”
龙伶雪让出了位置，而龙伶玉同样双颊泛红，眼中满含娇羞，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在意这些事情的时候，俯下头将口中含着的津液交给了白芷。
两人就这么交替着，将身体内储存的水分轮流分给白芷。这是她们第一次如此亲近一个陌生男性，更是她们第一次亲吻男子，但有了第一次，就会有第二次，第三次……
咽喉处那种灼烧的感觉逐渐消失，白芷的意识重新变得清醒，他默然看了看脸色绯红的双姝，想要说话，却被两人的眼神阻止了。
她们不需要道谢，这不过是困境中的相互扶持罢了。
白芷明白了她们的意思，于是他重新坐起，重新捧起书、拿起笔。
继续属于他的战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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